适量饮酒真的有益健康吗？

前言

我报名参加了科学声音组织的知识写作培训班，本文是第五讲的课后作业。作业题目是请有理有据，通过多方查找文献、交叉比对后回答“适度饮酒有益健康”还是“每一滴酒都有健康危害”，字数在 1000 到 2000 字之间。

正文

酒似乎具有神奇的魔力，做为非必需品品，从国家元首到贩夫走卒，从文人墨客到江湖侠士，都对它有所偏爱。与此同时，人们大都认可大量饮酒有害健康。只要喝到酩酊大醉，感受酒精带来的神志不清、反应迟钝、胃部不适，再睡上一觉，醒来后仍觉头痛、眩晕、疲劳、恶心，就能切身感受到大量饮酒对身体的损害。但若只是少量饮酒，身体便不会出现这些不良反应，反而微微发热，情绪高昂，感觉好极了。许多人都认可适量饮酒有益健康。

可我们不能全凭自身的感觉来判断。虽然身体是聪明的，经过千百万年的进化，可以在摄入一部分有毒物质时发出警告，但这种警告不是万能的。如少量吸毒后身体也会感觉良好，但众所周知，毒品对健康的危害极大。清末小说《老残游记》中对吸鸦片烟有这样的言论：“倘若吃得废时失业的，自然是不好；若是不上瘾，随便消遣消遣，倒也是个妙品”¹。这大概反应了当时国人对鸦片的普遍看法。鸦片对身体的危害极大，人们尚且无法通过感觉和个人经验做出正确判断。而适量饮酒无论是对健康有利还是有害，利和害都不是立竿见影又极其显著的，更无法通过感觉和个人经验做出正确判断。适量饮酒是否真的有益健康，只能借助大规模、长时间、系统性的科学研究来揭示答案。

早期的研究似乎显示适量饮酒有益健康。1995 年发表在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 上的一项研究从 1980 年开始追踪随访了 85709 名年龄在 34 岁到 59 岁之间的女性。在 12 年的随访期间，共记录了 2658 例死亡病例，统计发现轻度至中度饮酒与降低心血管疾病导致的死亡率有关。²另一项 2006 年发表在 《内科医学档案》 的研究从 1986 年开始追踪随访了 8867 名无重大疾病、不抽烟、合理饮食，身材匀称、坚持体育锻炼的成年男性。在 16 年的随访期间，共记录了 106 例心肌梗塞事件，统计发现即使是对这些生活方式比较健康的男性，适量饮酒也与较低的心肌梗塞风险相关。³

但最近的一项研究显示，以往研究给出的适量饮酒与罹患心血管疾病风险的降低只是相关关系，不是因果关系。这项 2019 年发表在 《柳叶刀》 的研究从 2004 年起对 512715 名成人进行了大约 10 年的随访，并对其中 161498 名参与者进行了基因检测。结果显示，适量饮酒对预防中风在很大程度上没有因果关系。这说明饮酒多少与是否中风都是基因控制的结果，适量饮酒并不是中风风险降低的原因，不能通过适量饮酒来预防中风。⁴

也有研究指出，即使适量饮酒真的有益健康，适合的量也要比以往人们以为的更低些。2018 年发表在 《柳叶刀》 的一项研究对 71011 名参与者进行了 152640 次连续酒精评估，前后间隔 5 到 6 年⁵。结果显示适量饮酒的阈值上限是每周 100 g 酒精，约为一瓶红酒中的酒精含量。这个值远低于《中国居民膳食指南》中推荐的成年男性一天饮用酒的酒精量不超过 25 g⁶ 和《美国居民膳食指南》中推荐的成年男性一天饮用酒的酒精量不超过 28 g⁷。

更有研究直接认为任何酒精摄入都是有害的。2018 年发表在 《柳叶刀》 的一项研究综合分析了 1990 年至 2016 年 195 个地区的酒精使用和酒精导致的健康风险，并建立了数学模型来定量分析对个人健康总体风险最小的饮酒水平。研究表明死亡率，尤其是癌症引起的死亡随着酒精的消费而上升，对健康危害最小的酒精消费水平是 0。⁸

但也有研究认为每天小于 12.5 g 的轻度酒精摄入对致癌没有显著影响。2020 年发表在 《近期临床试验综述》上的一项研究分析了过去 15 年里和轻度饮酒及癌症相关的所有论文，得出的结论是除了黑色素瘤、女性乳腺癌和男性前列腺癌的少许增加外，轻度饮酒与其他几种恶性肿瘤没有关系，还有助于降低罹患膀胱癌、肾癌、卵巢癌和非霍奇金淋巴瘤的风险。⁹

可见截至目前，学术界对适量饮酒是否有益健康，抑或是有害健康还存在争议，没有达成共识。因此本文标题“适量饮酒真的有益健康吗？”的回答是“不知道”。有益健康还不能成为原本不喝酒的人开始喝酒的理由，而对于本就适量饮酒的人，暂时也不用为担心有害健康而戒酒。但这仅限于适量饮酒，根据世界卫生组织《2018 年饮酒和健康报告》，当前饮酒者每天饮用酒的平均酒精量为 32.8 g¹⁰，远超中美膳食指南推荐的最大值，从这个意义上讲，饮酒者大都在超量饮酒。

后记

感觉这次作业对我的提升很大，以前我从未像这样就一个问题认真地检索过学术论文。我掌握了获取知识的新方法。

总结了两条经验：

1. 直接使用百度学术的文献综述功能，可以帮我列出相关领域引用最多的论文、最新发表的论文、综述论文和学位论文等；
2. 在知网使用高级搜索，指定文献来源，如：柳叶刀（The Lancet）。

其实还应该看更多的论文，但时间有限，就只能看这么多，得出一个自己不是很有信心的答案。